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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名趣谈

2024-7-19 10:27| 编辑: 谢珊珊 | 查看: 20374| 评论: 0|原作者: 赵丰超|来自: 阜阳日报

   最近亲友家里添丁,大喜之余自然有人提到起名的学问。有人翻些古书,有人请教“先生”,还有人花钱在网上买了个名字。我还真不知,网上竟然还有卖名字的。

  从某种意义上说,姓名是给一个人设计的代号,当你我他指代不过来时,便于呼叫。可又不局限于此,我在户籍管理部门工作过,深知其中利害。有时姓名是锁定一个人的烙印,与你出生的地方、出生的日期,共同把一个抽象的“人”定义成你。所以姓名是个很奇怪的东西,既然是烙印,事先闻名尚未见面的时候,总会从一个人的名字去猜想这个人。

  说起起名,有很多趣事。我的家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延续着一个风俗,喜欢在起名时使用动词。譬如赵想、张飞、李思念等。最为奇怪的是有三个互不相识的人,一个叫“看子”,一个叫“望子”,还有一个叫“瞧子”。据说他们是在拾大粪时凑巧遇到了一起,对彼此的姓名惊为异事,怀疑是失散多年的兄弟。

  我不知这风俗从何而来,曾问过村里的长者,他们也说不出个一二三。我猜想,或许人们早就知道“生命在于运动”的道理,这样的起名风俗多少带点对生命的敬畏吧。莫言的小说里也提到一种风俗,喜欢以身体器官为名,张耳、陈鼻等……读到这里总给我一种感觉,姓名烙在人的生命中、身体里,有种探求生命本源的意味。鲁迅的文章里也有一种风俗,常以出生时的体重为名,八斤、九斤、十斤等。生活中确实有这种奇俗,我的岳父就是这样起名的,乳名唤作“十斤”。体重与身体器官大体类似,都透着对“人”本身,以及人之由来的好奇。

  关于起名还有很多习俗,据说日本人常以居住地为名,松下、井上、田边。中国古代也有类似的习俗,东门遂、西门豹、南宫括、北宫黝、柳下惠,有人在一个地方居住久了,后人便以此为姓。事实上,很多古人是没有专门名字的,都是后人写史记事为了便于区别才加个名字,譬如伯邑考,伯是兄弟排行,邑是世子居住的地方,有人说考是他的名字,我倒觉得不然,考的本意是老,引申为死,或者是说他早死也未可知。颍考叔也类似,颍是出生在颍水附近,考是希望长寿,叔是排行。以地为名的风俗或许还有,作为一种传统,它早被搬进“文化”的大殿里,披金戴银、冠冕堂皇了。

  姓名不仅是一个人的代号,有时还能从侧面反映一个时代,我的长辈里就有两兄弟分别叫“文化”“革命”。刚建国时,人们喜欢叫建军、爱国之类的名字。据说有户人家有三个儿子,分别取名爱国、爱民、爱党。再后来,男性多取“海、华、刚、伟”等平俗的字,女性多取“娥、娟、玲、秀”等柔婉的字,一听就知道大抵生活在太平盛世。最怪的是今天,人们起名大多追求阴柔的感觉,拒绝骨力,而且重复极多。你若翻看一百个男孩的名字,至少有五十个带有“喆、涵、轩、子”等字。至于女孩,“丝雨、梦瑶”等随处可见。试想“顾小北”与“赵寿山”岂会生活在同一个时代?

  看到姓名,我们总会猜想这是个什么样的人。张爱玲说,除了小说里的人,很少有人是名副其实的,其实也不尽然。李白自然带着仙气,若将他换作“李黑”,我便没兴趣再读他的诗。孟浩然当瘦长高挑,张洎说他“襄阳之状欣而长,峭而瘦,衣白袍,靴帽重戴”,那件白袍,绝不可换作黑衣,孟浩然若是个胖子,也绝写不出“岩扉松径长寂寥,惟有幽人自来去。”杜甫需有胡子才与诗圣相称;贾岛要驼背,李贺矮而瘦,不然骑不了驴;刘长卿诗不必说,单听这个名字就像风一样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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