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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借书只为读

2024-7-24 10:07| 编辑: 谢珊珊 | 查看: 9049| 评论: 0|原作者: 肖龙|来自: 颍州晚报

   黄允修借书到袁枚家,袁枚告他:“书非借不能读也。”
  
  不是借来的书,就不会去读,这话乍一听,实在是毫无道理,要不我买书干嘛呢?这话还真别绝对了地和别人抬杠,且看袁先生是如何解读的。自己买书,“必高束焉,庋藏焉,曰‘姑俟异日观’云尔。”然则明日复明日,明日数不清,于是那书如一不讨喜的嫔妃,从此被打入冷宫。而借的书呢?“必虑人逼取,而惴惴焉摩玩之不已,曰:‘今日存,明日去,吾不得而见之矣。’”借书之人个中心理,被分析得透透的。
  
 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,袁枚又列举了诸多“非借不能读”的活例,什么“天子读书者有几”,什么富贵者“汗牛塞屋”,什么爷爷辈的藏书为“子孙弃者”,最后又引申为借米、借面、借油、借钱、借万物,“天下物皆然”。
  
  看来,非借不能读在古时读书人的世界里确实是普遍存在的。在古代,书籍属于典型的奢侈品,藏书是实实在在的财富,寻常老百姓是买不起书的,借书、抄书、背书自然成为古人获取知识、实现自我开化,继而飞黄腾达的重要方式之一。最典型者莫过于宋濂,“每假借于藏书之家,手自笔录,计日以还。天大寒,砚冰坚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”
  
  这并不是古人脑子轴,实在是洛阳纸贵。古人出书虽无须掏一笔死贵死贵的书号费,但纸贵,油墨贵,刻版繁累,印刷量低,所以成本就高,一套书刻印好,不知道要多少银子。
  
  古人借书,趣事多多。黄虞稷和丁雄飞都爱“金屋藏书”,但书海无涯,藏书无尽,总难免遗珠之憾。怎么办?二人一合计,决定相互借,读,抄。还定了个君子协议:每月十三日丁到黄家,二十六日黄到丁家,东家要准备水果六种,午饭一荤一素,为不影响看书抄书,还立了可能是中国最早的午间“禁酒令”。同时还约定,谁超标准招待,就拿书来惩罚,成为了流传后世的书坛佳话。
  
  自古富人书盈庋,穷人无片纸。也有借不到书的,比如王充,他就到书肆中闲逛,装作买书的样子,借机阅读,积累了渊博的知识,最终成名。范仲淹则“读书长白山僧舍,作粥一器,经宿遂凝,以刀画为四块,早晚取两块,断齑数十茎啖之,如此者三年”。这种苦行僧生活,最终成就了政治家、文学家范仲淹。
  
  并非人人都愿意向外借书。归有光曾在给学生王执礼的一封信中说,“东坡《易》《书》二传,曾求魏八不与。此君残俗恶,乞为书求之。畏公作科道,不敢秘也。”归有光仗着王执礼强势借到了书,却再也不提还书的事,实在与强盗无二。归有光靠借而不还,收藏了大量的“重帙善本”,还装作一番陶醉的样子,自述“借书满架,偃仰啸歌,冥然兀坐,万籁有声”,此所谓“盗贼大奸也”!
  
  借了不还,令藏书人极为头疼,故而想方设法不予外借,叶盛在《书橱铭》中就曾直言:“子孙子,惟学教;借非其人,亦不孝。”把藏书向外借阅视为不孝之举,此举不仅限制了藏书的流通,也限制了思想和文明的传播,于是钱大昕说:“借为不孝,过矣!”
  
  古藏书人多风雅之士。清代藏书家、出版家叶德辉为了防人借书,拟一纸条贴于书房:“老婆不借,书不借”,二者对他来说都是无法吃的“亏”,为此他又说:“鸦片不吃,亏不吃”。如此直白风趣之人,虽遭他拒,亦会莞尔。
  
  凡此种种,足见藏书之人是心机用尽。也难怪,“置书之劳,不毕世不已”,偏又遇那些文痞雅盗借书不还者,即是不借,亦无可厚非。
  
  关于书之借与还,明人陆容在《菽园杂记》中言道:“以书借人,是仁贤之德,借书不还,是盗贼之行……”算是为借书人仗了言,为借而不还者盖了棺。
  
  古人读书,目的纯粹而高远,《礼记·大学》将之归纳为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,而张载则将其表述为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。这种读书的纯粹性,成为古人阅读之于今人阅读最大的区别。
  
  活在当世,获取书籍对我们来说已经变得极为容易,但有些时候,那些买回来的书却被“高束焉,庋藏焉”,成了装点门脸的饰品,落了个附庸风雅。今人有的是时间打牌喝酒K歌,却无暇读书,细思极恐。坐拥万卷书,不读,不过一沓草纸尔。
  
  世界喧嚣,内心静清。或许,当我们重新找回古人买书、藏书、借书、抄书、读书的那种纯粹和执着时,我们才能真正穿越浩繁的书海,厘透俗世的芜杂,收获无尽的智慧和启示,直抵那个最原始和纯粹的自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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