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的饭局,上了一道时令美味——香椿头炒鸡蛋,嚼入口中,味道真不错,吃了不少。 之所以称它为“时令菜”,是因为“香椿头炒鸡蛋”,如今每个季节都能吃到,但夏、秋、冬三季的“香椿头炒鸡蛋”都配不上这样的美称,那时的“香椿头”都诞生在大棚里,不是自然生长的,与小时候吃的香椿头相比,失去了它的本真。昨天吃的“香椿头炒鸡蛋”才与小时候吃的差不多,它的味道才能叫作“本真”。 说起小时候,第一次吃香椿头的时候,它的那味道,我是非常拒绝的,好多年都不愿碰它。 之所以叫它“香椿”,是因为与它对应的还有“臭椿”。“臭椿”可以成材,盖房子、打家具,乡亲们都用得着,栽种得也就比较多。“香椿”是不能成材的,它的用途就是到了春天,等发芽的时候,可以把它的芽叶掰下来,用开水一焯,当菜吃。除了口腹之用外,再也没有用处了。因此,在我的故乡,就很少有人家栽培它,所以就不多见。 我七八岁的时候,春天里,与父亲一起下地干活,回来的路上,路旁有一丛矮矮的野生香椿树,每根枝条上都擎着一簇刚发出来不久的芽叶,父亲把它一一掰下来,攥成一大把。回家后,母亲做成一道菜。我兴致勃勃地来了一筷子,吃到嘴里,很快就吐掉了,它的异味很重,当时的我,感到难以下咽。 “椿”着一“香”或“臭”字,就说明这种树气味很重,“香”是相对于“臭”而言的,其实并不是真正的“香”。在一个七八岁少年的口中,这种味道就是一种怪味,无法接受。七八岁,是人一生的“锁口期”,能接受的味道不多,所以吃饭就比较挑。好多饭菜的味道,七八岁的孩子都是难以接受的。 第一次吃“香椿头”,正碰上我的“锁口期”,我便拒绝了它。这一拒绝就是好多年,直到下一个事件的发生。 上中学后,又一个春天到来,与家人一起到地里栽红芋。在红芋垄里发现一棵小树苗,嫩嫩的,萌萌的,甚是可爱。我把它连土一起挖出来,捧在手掌心里,转过来、翻过去地看。父亲看着我好奇的样子,笑着说:“回家栽好,它可以长成一棵大树。”我就赶紧跑回家去,把它栽到了院子里。 父亲原以为它是一棵“臭椿”,没成想,长大后,它却长成了一棵“香椿”。到了可以从它的树杈上掰香椿头当菜吃的时候,母亲再次做了“凉拌香椿头”这道菜。也许是因为它是我亲自栽种的,我尝试着再次吃,居然没有那么难吃了。 母亲调制的“凉拌香椿头”,很简单,焯水后,切碎,把大盐疙瘩擀成碎末,撒在上面,拌一拌,就成了,连香油也舍不得放。 掰下它的芽叶之后,它还会再次发芽抽叶,第二次抽出的芽叶就不可入口了。生长一个夏天,到秋后,快要落叶时,母亲就会打发我把它的树叶掰下来,母亲晾晒干了之后就收藏起来。到冬天,母亲捂酱豆,把晒干的香椿叶洗干净,放在酱豆缸里,它会为酱豆的味道增色不少。 往事已矣,母亲已经去世多年,再也吃不到母亲亲自调制的香椿头了,再也吃不到母亲用香椿叶捂的酱豆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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