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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忘小时腊八粥

2024-1-19 10:44| 编辑: 刘黎 | 查看: 12337| 评论: 0|原作者: 李梅|来自: 阜阳日报

  进入腊月,节日排着队就来了。打头阵的腊八,缓缓打开了通往年的大门。小时候尤其喜欢这一天,因为腊八到了,年也就快到了。
  
  在传统节日中,腊八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节日,像一个小兵,站在“年”这个仪仗队的最前排。但再小,也是个节日,是节日就得过啊。按照传统习俗,腊八这天要喝腊八粥,粥里有花生、红枣、豇豆、芸豆、莲子、红豆、葡萄干等,它们在锅里拥抱、融合,形成了粘稠、浓郁的粥。吃一口,甜糯的感觉一直从喉咙延伸到胃,是一种熨帖而绵长的幸福。
  
  但这种幸福在我小时候并不常得,“腊八腊米饭,大人小孩都喜欢,腊八腊清水,大人小孩都撅嘴。”这是母亲曾唱给我的歌谣。家住淮北平原,只长小麦、玉米、大豆、红薯,无法留住喜温爱水的水稻。在物资匮乏的时候,集市卖的米贵且少,普通人家无钱去买。家乡盛产大葱,葱白粗,绿叶长,味道香,南方没有。进入腊月,父亲便从地里刨出两大捆,绑在自行车后面,和几个乡亲驮去南方换米,一周左右才能回来。乡亲们称南方为“南乡”,一个比南方更富有诗意的称谓。
  
  我不知道这个“南乡”具体在哪个地方,也不知父亲他们用何种方式和当地的人交换,只知道当父亲骑车离开家的那一刻,母亲的牵挂就开始了。每到吃饭的时候,母亲都会说:“也不知你爸到哪了,能不能吃上一口热乎饭。”从母亲的担忧里,我知道父亲这一趟换米之路并不轻松,可能风餐露宿,可能还要冒着危险走夜路。滴水成冰的寒冬,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重物走那么远,只为腊八节那天,我们喝上一碗腊八粥。
  
  父亲归来大多在夜里。没有电话的年代,母亲靠估算来猜测归期,用一盏煤油灯为父亲点亮黑夜。寂静寒冷的冬夜,忽听门外响起“扑踏、扑踏”的走路声,由远及近。坐在床头缝补衣服的母亲慌忙打开门,看到戴着大棉帽穿着军大衣的父亲,推着满满一袋子米,满脸疲惫又满含笑意地站在门外,眉毛胡子上还挂着霜花。这时,母亲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“咚”地一声,如一块石头掉进了胸腔,所有的牵挂与担心尘埃落定。
  
  腊八节这天清晨,一缕炊烟袅袅升起,锅里飘出米的清香,混着红枣、花生、豇豆、赤豆、芸豆翻滚沸腾,我们围在锅台边,贪婪地吸着五谷的香,眼里溢满渴望。氤氩的蒸气里,母亲微笑着边搅着锅里的粥边说:“再等一会儿,等一会儿就好了。”父亲坐在灶前,添一把柴吸一口烟,一脸的满足感。“腊七腊八冻死寒鸦。”这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,是我们对抗寒冷的底气,也是我们在贫寒岁月里挺直腰杆的底气。
  
  现在喝粥不必等到腊八了,只要你愿意,哪天都是腊八节。糯米、粳米,江南的、东北的、进口的,想选择哪种米就选择哪种米;花生、红枣、赤豆、芸豆,还有葡萄干、核桃仁、薏米、冰糖等,想放多少就放多少。这粥红的、绿的、紫的、褐色的、白的,比小时候母亲熬的粥颜色更亮丽,香甜味也更浓郁,但却再也喝不出童年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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